Page 124 - 東華三院辛亥年總理中學－周年特刊

隨筆

假如我不再穿起這套校服

6A許炯倫

有人說，夜間，人喜歡胡思亂想，尤其是離別，尤 我偶然又想，未步入中學的孩提時代，我曾不時
其是未來。 思索，假如我穿起這套校服，會被賦予怎樣的身分，
遇到怎樣的人？得到的經歷，會是喜？是悲？是苦？
假如我不再穿起這套校服，不用再在鳥鳴蟬噪的 是樂？我居然還是沒法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
夏日白雲下，趕著八時十分的時間回到操場集隊，我想，
我會身穿嬉皮士的衣服，自由放蕩！假如我不用再拿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當時的迷惑，不知
著麵包，跑到校舍最高層去上數學課，我想，我會找到 道怎麼的，在日子流逝間，已然變成投入，變成享受，
一套加德滿都的快樂羽衣！假如我不用再在中午一時 包括所有的美好與不美好。一天又一天共同努力，校
四十分回到剛開門的課室，我想，我大概會享受長大的 服陪伴著我們，從白到黃，是白天的快樂和痛苦，從
日子！但是，我再也不能回到課室去捉弄她，也不能看 黃到白，是我們對生活和未來的期盼。時間的洗禮
到老師明明嚴肅卻在嘴邊不經意露出的暗笑，再也不 無可避免，還有多少日子可以去期待，去享受，去瘋
能洗好一套衣服期待明天衣襟帶花回到學校。校服帶 癲，去沈默？
給我們純白色的回憶，在我們童真的幻想，在課堂一
道又一道鐘聲，悄然無聲溜走，又留下來。 「嗯！」窗外星光落入，我脫下校服，沒有人能對
離去的東西永遠挽留；我把恤衫西褲放進衣櫃，將所
總喜歡把校服放進洗衣機前，灌注了對另一天美 有的美好記憶封存腦海的星空之中；我不知道，將來
好的期待：定能以一身光鮮現於人前，定能在拍攝班 我會穿上一套怎樣的衣服。我只知道，我將不再穿起
照時留下英姿倩影。校服，時時被我們傾瀉了一切最白 這套校服；我只知道，它曾在不長不短的六年光陰中，
最美的期待和心情。它在洗衣機裡翻滾著，竟好像我 給了我永不再回來的中學生涯；我只知道，它會閃耀
們盡情搗蛋的樣子。它一天又一天回復潔白，又竟在瞬 直到永恆，璀璨於萬紫千紅的青蔥。
間變得濃筆淡彩，青春用希望之筆在少年的竹簡上書
一副最瘋狂的草書。假如我不再穿起校服，我也許不 罷筆，溫習去，假如我不再穿起這套校服，無論
會再去洗它，又或許，像張愛玲說的，穿上一襲襲爬滿 如何，我們都將有美好的將來。
蚤子的大袍，再也不可能是一身純白，在營營役役的辦
公室裡沒能再回去。這衣裳淡雅，它被賦予的使命，走
向了終端。

6A黃絺穎

望著這件連身裙，它的衣領有些污跡，是我不 褪去校服，我可能已是一位年齡已長，將畢業
小心將墨水滴在上面的痕跡。校章有神地釘在左上 的學生。前路已沒有明燈指引你回家，將來的路如
角，不知是否經歷時間的洗滌 , 它已經微微泛黃。 何？或許只有靠你再摸索。
撫摸校服，這位伙伴已陪我經歷六年歲月。曾記得
中一穿上這件新衣，裙角剛到小腿一半，反觀現在， 校服是純白色的，不曾污染，是否證明著我中
竟已到膝蓋。原來我在不知不覺長高了這些許。身 學的生活曾光輝，曾亮麗。褪去你，代表我新一頁
穿這套校服，它警惕我是一名學生，應盡學生的本 開始，我與你渡過的回憶，將收藏在我心底深處，
分；它是身份的證明，證明著學生的義務。我不曾 或一身不再白。
想像過脫掉它的一天，亦不曾想像離開學校的一天。
如果說學校是一個家。那校服是否就是引領我們歸 謝謝你。明燈。
家的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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